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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拉萨不负如来不负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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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央嘉措说: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一)布达拉宫

从然乌镇骑行到波密县,入住雨中波密青年旅舍。这段骑行相对轻松,以下坡为趋势的起伏路,海拔累计爬升多米,全长公里。这段骑行就像小说的尾声,或者电影的彩蛋。丙察察的路太烂了,我们要骑行一段上好的柏油路,来抚慰那段风尘仆仆。

在波密县联系了快递公司,将自行车运回家。卸下码表的时候,上面的数字是,再看看出发时码表的照片,上面的数字是。

-=km,这次骑行始于成都,途经G-G-G-G等国道,止于波密,全程km。

寄走了单车和驮包,只背一个25升的背包。坐车从波密到林芝,吃了一顿丰盛的鲁朗石锅鸡,继续坐班车。夜色降临,远远地望见了布达拉宫,心里依旧激动不已——拉萨,我又来了!

很多朋友在问我:“为什么骑到波密就不骑了?以为你要骑到拉萨。”

我说:“好像没有为什么,只是随心而行。”

即便是这次骑行丙察察线,也没有带着任何挑战的意味,只是我想去做。从波密骑到拉萨并不难,在8年前就已经骑过了。我非常喜欢王维的一句诗:“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这实际上是对自己的一种接纳,接纳自己做不到一件事情,接纳自己虽然能够做到却不去做这件事情,接纳生命中的一些遗憾,甚至是故意留下的遗憾。

要做到“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更在于对欲望的觉察。这些欲望的生起,到底来源于自己的内心,还是来源于外界的影响?如果被外界所影响和推动,就少了几分自由自在。当我们对欲望有了足够的觉察和觉醒,就能更好地选择一种自由。

从大理出发的那天晚上,阿秋请我吃了一顿海底捞。

“到了拉萨,我请你吃央卿仓的藏式火锅。”

这句话变成了现实。从大理出发,已是半月前,恍若隔日,丙察察的骑行也宛如梦幻。

央卿仓餐厅的背景音乐是循环播放《仓央嘉措之歌》专辑,这部专辑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作品,而是很多歌手的合集,全是藏语版。我只学过一点点藏语,但是有那么一首歌,我虽然只能听懂几个关键词——布达拉、仓央嘉措、宕桑旺波,竟然使我停下对美食的享用,动作似乎凝固了,思想却随着歌声在流动。

在传记中,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在晚上会溜出布达拉宫,化名为宕桑旺波,在八廓街的小酒馆里和情人约会。这个小酒馆就是现在的玛吉阿米餐厅,墙上所涂的*色,代表了它特殊的地位,只有雪域的王才能使用的高贵色彩。

当我回过神,对阿秋说:“这首歌我竟然能听懂!就是仓央嘉措说的:‘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拿出手机,摇一摇,找到了这首歌,果然如我所说,只是歌词稍有改动,大意是“在布达拉宫,是雪域圣僧仓央嘉措;在拉萨街头,是浪子宕桑旺波。”

夜里的布达拉宫,灯光照耀,白色、红色、黑色是主色调,如油画般悬在夜空。广场上的喷泉,伴随着音乐跌宕起伏,水面上可以看到布达拉宫的倒影。

(二)拉萨街头

美好的一天,可以从甜茶馆开始。在光明港琼甜茶馆,吃一碗地道的藏面。然后,开始慢悠悠地喝着甜茶聊天。喝完一杯,就有服务员来填满,并从桌上的零钱抽走一块钱。另外,八廓街上的岗嘎乃曲酒店楼顶的甜茶也不错,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大昭寺和布达拉宫。

理发,换个新的发型。体验了一下“钢夹烫”,比传说中的“渣男锡纸烫”显得凌乱而自然。理发师非常耐心和仔细,本来想在左边刻一个闪电图案,他给我设计了新的图案。

“这个发型看起来很酷。”阿秋说,我们在万达广场的BreadTalk喝咖啡,他是专业摄影师,给我拍了一张照片。

在拉萨发呆的这些日子里,流浪在街头,“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伴随着天空流动的云,阳光下的格桑花和书上的文字。

拉萨的天气似乎很有规律,每天早上都是阴云密布,到了中午便是蓝天白云。有时候早上下雨,有时候半夜里下雨。

戴上耳机,听着《仓央嘉措之歌》,来个“小昭寺—八廓街—大昭寺—布达拉宫—宗角禄康公园”环线徒步游,这一圈下来差不多6里。我不进小昭寺,也不进大昭寺,更不进布达拉宫,就这样游荡在拉萨街头。

走过小昭寺的门口,从天桥跨过北京路,过了冲赛康就是八廓街的入口,需要查验身份证才可以通过。在人流量很大的八廓街,跟随拿着转经筒或佛珠的藏民,绕着大昭寺转几圈。

每当我经过玛吉阿米,都会想起仓央嘉措化身为宕桑旺波。摄影师举着相机,游客们穿着藏装摆出各种造型拍写真,玛吉阿米是一个非常火爆的拍摄点。朋友拍写真,我也凑热闹,试了两套衣服。想起年在雅江县和年在昂仁县穿过的藏装。

离开八廓街,沿着宇拓路走出来,前往布达拉宫广场。在药王山照景台,拍一张和50元钱上面角度一样的布达拉宫。再沿着布达拉宫的墙转动经筒,走进宗角禄康公园。龙王潭里有布达拉宫的倒影。在公园的东门,遮阳的大顶棚下,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游客和当地民众跳起锅庄舞。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旁边的喷泉,在合适的角度,可以看到鲜亮的彩虹,还有彩虹的倒影。

拉萨的万达广场是今年8月8日才开业的,在万达影城看了IMAX版的电影《八佰》,又看了诺兰导演的烧脑新作《信条》。用四维时空的角度来理解《信条》就变得简单了:因(过去)和果(未来)并无分别,因是果的一部分,果也是因的一部分。或者说,无所谓因和果,无所谓过去和未来,因和果是同一件事情的两个阶段。

根据藏族转经的习惯,在八廓街上是顺时针行走的。我突发奇想地逆时针行走,所有的人与我迎面而来。我似乎体验到电影《信条》里存在的那个逆向时空。

突然觉得,在以我为参照的时空里,我所站的位置当然就是现在,那么,我向前看到的就是未来。当前面的人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未来就成了现在。当我蓦然回首,看到所有的人离我渐行渐远。那么,我所看到的就是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经历。要是换成四维时空来思考的话,也就没有了过去和未来,你所看到的都可以称为现在。一件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这才是对你产生根本性影响的原因。改变不了过去,但是可以改变对过去的认知。

《金刚经》里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但是,用四维的角度看问题,没有了过去和未来,一切都属于现在。过去心可得,现在心可得,未来心可得。没有了因果关系,一切都只是时间的流淌,我们游弋在时间的流里。

不要过多地预设那些可能出现的场景,尤其是自己不希望的场景。跟随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情。当未来呈现在眼前时,所有的场景预设都将灰飞烟灭。

我以为的可能要经历的那些并不是我,我所经历过的那些才真正地构成了我。对自己的肯定,不应依赖于外界的评价,而是内心的自我肯定,这个肯定才能让人保持内心的平衡。

生命是一场旅行,在旅行中修行,就是要获得这样一颗平静的内心——无分别心。

去的尽管去着,来的尽管来着,时光是这样地匆匆啊。

(三)一半人间一半天堂

在藏恋客栈住了三天之后,搬到了半人间客栈。

双人间,单人间,还有半人间?那得是多小的房间?这是第一次看到“半人间客栈”时的想法。

当我看到天空的云,突然发现,“半人间”的意思应该是“一半人间”,另一半呢?——是天堂。到了客栈门口,门上果然写着:“一半人间,一半天堂。”

阿秋原定3号早上走的,前一天晚上到了机场,肚子痛得厉害。我打车到机场,把他接回来,医院。好在不是胃穿孔,是肠胃炎加上胃痉挛。据说,胃痉挛的疼痛程度仅次于生孩子。

在骑行丙察察的路上,阿秋说过:“我会在拉萨待到五六号。”这次突然生病,他果然5号才得以离开拉萨。

我不想去吃藏餐,也吃够了川菜。去过几次必胜客,吃牛肉粒儿焗饭或者海鲜焗饭,还去过味千拉面,德克士也成了我的一个就餐点儿。还有客栈的拼餐和烧烤。有时候,早餐和午餐是一起吃的,田森粥铺的外卖成了我的brunch(早午餐)。

我并不喜欢喝酒,但是遇到聊得来的朋友,就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这一路骑行,从大理开始,几乎每天都喝酒,就连海拔超过米的嘎达村也没有放过。所以,朋友们说我变成了“酒*”。

去年骑行新藏线途中,在冈仁波齐转山,转第2圈的时候认识了妹子小甜。一向忙碌的她,难得有空,约我去了青唐酒吧。遇到她的几位朋友,聊得很开心。40°的威士忌,一瓶ml,加冰块。为了好入口,有时候还加冰红茶。到了第二天,头还是晕的。毕竟,这里是拉萨,海拔米,氧气含量低,酒精分解得也慢一些。

我坐在客栈二楼走廊的椅子上,看天空的云。

“这个是不是羊湖?”客栈里的朋友看了一段视频,问道。

“我觉得这是赛里木湖。”看到视频的第一眼,我的大脑就给出了这个答案。翻出年环赛里木湖骑行的照片,第一张就是视频中的取景框。

旅行,我原以为会忘记的那些瞬间,早已深深地铭刻在脑海里。只等着,在某个时刻,清晰闪现,带我穿越时空,回到那个瞬间。

仓央嘉措说: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说:

这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自己相见。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至少都有两个自己,一个是仓央嘉措,一个是宕桑旺波。在理塘,我去过七世达赖喇嘛诞生地——也就是仓央嘉措转世的地方,墙上刻着仓央嘉措的诗,那句“世间安得双全法”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某一天,听着《布达拉》这首歌,在八廓街溜达,又一次到了玛吉阿米,我发奇想:若是仓央嘉措能遇见宕桑旺波,两个不同的他合为一体,就如这“一半人间一半天堂”的拉萨。那么,“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就会在和自己相遇的那个瞬间展现。

飞鸟的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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