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替代佛教通史middot藏传 [复制链接]

在藏传佛教史的后弘期，就是后弘期的这一阶段里头，除了阿底峡带来的上路弘法和鲁梅带来的下路弘法，在藏区佛教还有一个重要的复兴基地。这个复兴基地跟古格王朝是并列的，原来从吐蕃王朝逃到阿里地区的，就是我们说的斡松一系。前面我们提过，永丹一系和斡松一系都是传到第六代，永丹一系的第六代意希坚赞支持的鲁梅下路弘法，斡松一系的第六代益西沃支持的阿底峡的上路弘法。

但是逃到阿里地区的斡松，在他传到第三代的时候，就是斡松是第一代，到他的孙子第三代的时候，尼玛衮，这名字特别有意思。尼玛衮是兄弟俩，他的哥哥叫扎西扎巴，扎西扎巴和尼玛衮都要争这个古格王朝的、就是古格王朝的这个皇位，后来哥哥就带着一支队伍走了，离开了阿里三围，向东到了今天的昂仁地区。我们看一下西藏地图就知道了，就是阿里它是靠近这个克什米尔，就是在藏区的西部。而扎西扎巴就带人向东走，出了阿里、出了阿里三围，到了拉萨的下面，昂仁地区。他在这个地区也自立了一个王朝。就是等于小妃斡松这一系在第三代已经分裂成两个，但是主要的这一支益西沃古格王朝非常强盛，旁边还有一个小王朝也是斡松家族一系。

这个昂仁在哪儿呢？昂仁就现在在中尼边境，相当于如果你拉一条线把拉萨和加德满都划上，它就恰恰在这个中间，就是它到尼泊尔这个地方去很近。去的扎西扎巴在昂仁自立以后就做了一个小、就开创了一个小王朝，往下也是再传了三代。就是当时整个的后弘期复兴，都是朗达玛灭佛之后的第六代。昂仁王朝自立以后，在第六代的时候，它也要、也要去这个求法，因为当时整个西藏都是这个、整个这个路子。他求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跟益西沃学，益西沃当时是派1个人去的克什米尔求法。他这个地儿有先天的条件，这个我们说这个昂仁王朝想，你们能搞一个仁钦桑波出来，我也要想办法搞一个出来，他也派大量的人去印度求法，他还真就搞出来这么一个人，在求法的青年中有一位叫卓弥，卓弥在藏传史上又被称为“二圣”。就是一圣是阿底峡尊者，在同一时期，二圣就是卓弥大师。

卓弥在超岩寺先读了八年，主要是学习戒律、般若，这都是显学的，然后还有密法。后来又去东印度学了四年道果教授。道果教授要尤其强调一下，因为这是藏传佛教中一个重要密法，或者说第一代传入的重要密法，第二代我们知道就是大手印和拙火定。这个道果教授，后来就成为藏传佛教五大派中萨迦派的主要教法。

卓弥大师游学近0年之后返回西藏，他就在拉兹、萨迦一带修建了纽古荣寺，这个寺今天不存在了，至少我查在藏区没有查到这个寺。卓弥大师家是个很有钱的家庭，并且他又受到了王朝的支持。所以他在印度期间，每年的学费，就是他去学道果教授这四年，他的学费是多少呢？一年两*金，就是这么的贵。在这个阶段的历史上，尤其是密宗，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啊，就是学法是要收钱的，而且不是收一点点钱。所以说幸亏这个、唐僧生得早啊，如果他生的晚在这个时代里，他就是到了西天取经，他也一定是要空手而回的。

卓弥大师他本人就精通梵文，我们想他们这个昂仁王朝它本身就是在中尼边境上。他翻译了三部有名的密教典籍，《喜金刚》、《金刚幕》、《三补扎》。这都是密教经书的典籍，在传习密法的时候啊，让学生供养财物，这是当时的一个普遍啊……不能叫风气，就已经成了定律。后来我考虑为什么会出这种问题，可能是因为这个法术在生活中能够直接产生收益，就有点像说我给你做法你也要给我钱，就是我替你解决事儿你得给我钱。既然法师是可以收钱的，那像大师收徒他当然也要收钱啦。因为卓弥他本身去学道果教授他花的钱就很多啊，我们看啊一年他五百两*金啊，他学四五年就两三千两*金啊。所以卓弥大师开门收徒，他收的徒虽然不少，但是他要的学费也很高，就索取的*金很多。这导致什么呢？导致很多人、这个*金实在太贵了，只好舍近求远，干脆直接就到印度去留学算了，因为他这个在昂仁地区的这个*权离尼泊尔和离印度都相对的比较近。

所以后来在《藏传佛教史》史书上，关于卓弥大师，还有一位弥底在康区的，卓弥大师和弥底大师的传教都没有列为弘法。什么意思呢？因为我们刚才看，就是前两章讲的，安多律学带回卫藏地区的时候，是以鲁梅为首的下路弘法，古格王朝的这个阿底峡带来的叫上路弘法。就是弘法这个词，就是弘就弘它肯定是不能收钱的，如果你要收钱，那你就不能叫弘法了，你那个直接就叫职业培训，对吧？你就不属于这个、这个公益性质的义务教育，所以呢在藏传佛教史上，不太愿意列这一段，但这一段确实是后弘期三个主要佛学复兴的基地。但这个基地，用我们现在话说，就是收钱的职业培训，那两个才是带有信仰的弘法。所以在《藏传佛教史》上大书特书的都是下路弘法、上路弘法、前派律学、阿里律学。关于卓弥大师带来的这个东西，大家介绍的都不多。这个……我个人认为弘法可以收钱，但是收的这么多这么夸张，确实是也有点过了。

但是卓弥大师确实他的这个密法很有影响力，因为在他的门徒里，后来藏传佛教四个派别，就是实际是五个派别，因为我们知道噶当派的祖师是阿底峡，后面格鲁就是噶当的延续，那就等于剩下的三个派别，所有的派别始祖都向卓弥大师学习过道果教授。在这个阶段里头，西藏佛学是非常开放的，我们发现了吗？这些始祖都向阿底峡学过法，也都向卓弥大师学过法，就是开门收徒，没有门派之见。

当时宁玛派的始祖素尔波且奉百两*金学道果密法，啧，这个百两学的就比较少，萨迦派始祖贡却杰布奉千两*金学道果密法，他这个给的钱就够了，所以后来全套密法都在萨迦派那儿，宁玛那儿给的钱确实是不老够的。然后萨迦就完全继承了卓弥的道果密法。噶举派的始祖玛尔巴向卓弥大师学过梵文和显密佛法，没有学道果教授，因为看来这是一个秘密绝招，我们都知道玛尔巴是一个游僧，他肯定是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他只学了梵文和佛法，他没有学道果教授。

我们回来看这段历史的话，会发现在佛教复兴的这个过程里，或者说西藏过了黑暗时期，开始就是在整个黑暗时期，这个后弘期的前期的时候，在阿里地区的斡松这一系贡献很大，比如一圣阿底峡，二圣卓弥都是这支出的。阿底峡是古格出的，卓弥是昂仁出的。而永丹就是大妃所生永丹一系的下路弘法，客观说理论水平比较低，那个……我们前面也谈过，因为是当时灭佛的时候本地三个僧人跑到了安多，然后教出来的穆苏赛拔，你想它等于还是有前弘、前弘期的一些东西，就整个教义没有进步，佛理也没有进步。而到斡松这一支，他们也有先天的地理优势，就是离这个印度、尼泊尔比较近，所以他新的理论，新的体系实际都是这一个时期由上路弘法带进的西藏。

所以说藏传佛教理论的复兴与再超越是上路弘法的贡献，是阿里律学这一支的贡献。但是如果说在人气儿和推动社会活动的复兴上，那是下路弘法的贡献，是安多律学的贡献。从地理上也看得非常清楚，因为一个离印度近，那引进学术就比较容易。另一个主要在拉萨，而且我们前面也谈过，额……下路弘法的代表人物鲁梅，四梁八柱三十三橼，门徒广众，他当然在人气上比较占便宜。

总之吧，从公元九世纪中到十世纪，经过这个百余年的混战，情况逐渐就稳定下来了，形成两个大的*权对峙就是前藏和后藏。佛教呢在康区、卫藏、阿里也都复兴了。

额，在康区我们可以稍微提一下，在康区呢也有一个小的复兴点，但是呢意义不太大。额，就是在康区的佛教复兴是有一个叫弥底的印度僧人，他流落到了那里，在那里给人放羊。后来就被当地的一个……啧，这个宁玛派译师索南坚赞发现了，然后呢就开始向他学习。这个弥底很显然，他是一个、啧，传统意义上的僧人，他在那个地方开讲，讲的也是俱舍呀、四座呀这些经典的显密经论，他这个整个传教的范围也局限于康区。如果说这个……在后弘期的早期，实际上是由三大佛学的复兴基地，额……如果加上弥底的康区，我们可以说是四个，这个地儿影响力不大，他最有影响力的……额……是噶当派的创始人仲敦巴曾经到过这里，并且跟弥底学过一点东西，所以我们就、还是记录了这个地方。

到阿底峡进藏、卓弥进藏，就是整个这个期间结束以后，整个藏区基本上就算复兴了。我们就说这是后弘期的开始，这个时候僧人已经有几千人了，而且大量的经典也都引入和翻译进来了。

我们谈一下这一次经过大黑暗时代的佛教复兴具有几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就是藏传佛教成了抵抗伊斯兰东进运动的精神支柱。我们提到益西沃的时候就提过，说如果没有益西沃的死整个中国历史的进程都会被改变。当时，伊斯兰东进就顶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彻底伊斯兰化了嘛，大家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藏传佛教成为这个地区的精神支柱，那么今天的青海、西藏肯定会是伊斯兰化的，如果整个中国的水源地都由穆斯林控制，那么今天中国的版图情况会是什么样儿呢？

第二个特点，是后弘期开始权势贵族就进入了僧侣集团，这样就为后来全藏性的、*教合一的体制，作了准备条件，贵族进入僧侣集团他本身就具有社会地位，我们知道当时的寺院它是要承担文化和教育职能的，而权势贵族他又可以调节部族之间的一些行*工作，所以当权势贵族与僧侣结合去把持了大寺院之后，逐渐它就演化成了以地区核心，就是形成了当地的地区核心，逐渐变成了一个*治、经济和承担教育传播这么一个中心。从此这种模式就开始影响整个西藏社会的发展。

在十世纪以后，西藏农业有了较大发展，他这个整个从内地传来的各种技术啊也、也就基本上都在农业、手工业和商业中普及了，特别是当时藏区的河谷地带，就是今天的阿里，后藏的拉兹，我们说的刚才的那个昂仁地区的拉兹，这个地儿都形成了很大的商业市场，而且他们发现了金矿，就是阿里的古格、我们说古格王朝，古格王朝指的就是这个地方。还有北部的洛丁，藏区就发现了大金矿，而且这个金矿还比较容易开采，于是藏区的财富就迅速开始积累了。我们知道人一富他就有精神追求，有精神追求他就要求学。在这个阶段里，赴印度就是去求学的藏区僧人，有名的留下记录的就有达人之多，而且学费有多少呢？说出来大家会吓到，当时据说在这个阶段里，就这一个世纪里，从西藏流入印度的学费就高达*金11万两，11万两啊，这、这个钱太大了。

藏传佛教的这种佛教势力，我们知道当时这几支都是由领主派出去的弟子回来的，基本上额……就有点家族势力的意思。这些宗教势力、佛教势力或者宗派势力和领主势力一旦结合，我们谈了，就会形成了一个以寺院为中心的当地的小中心。这个东西，就是这种模式，是滋生藏传佛教宗派的主要原因。我们汉传佛教滋生宗派的原因，是因为师父死了两边都要争法嗣，就是争谁掌握真理。但藏传佛教的宗派原因跟我们汉传宗派原因可不一样，我们汉传佛教去争这个、这个分派，那还是分谁有理谁没理或者说谁的理更真，他们不一样，他们的宗派背后是有巨大的经济利益的，就经济利益的，而且还有巨大的*治利益。我们说过他是*治与这个当地宗教结合的，已经不简单是教义不同的问题了，就是他们藏传佛教在这个阶段里还没有因为说教义你死我活，你想它文字才出来两百年，还、还纠缠不到教义上面去。

我们汉地佛教发展到今天，比如说已经出现一人担几家的事情，比如说像虚云法师一人就担了好几家，什么曹洞牛头，老大全是他，法嗣全是他。但是在藏传佛教里，这是绝对不能共存的，每一个派就代表着一方的地方势力，代表着地方的经济利益，所以藏传佛教的宗派斗争都是流血斗争。当时整个卫藏地区大概有00百座寺庙都是由地方领主把持的，这些领主和寺主通常都会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家族，所以说寺庙、藏传的寺庙就成了地方势力和宗教势力的一个据点、结合据点。

当时我们谈下路弘法的鲁梅，弟子很多嘛，经过两到三代之后逐渐就形成了四大系，我们又叫鲁梅四系。这四大系叫什么呢？象系、鹅系、蓝系、堂系，总称鲁梅部，叫鲁梅部四系。这个时候我们说额……意希坚赞是派了很多人去，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鲁梅啊，还回来的其它的弟子，就是鲁梅的那些同学和老乡，经过两三代之后也形成了三个大部，叫巴部、热部和张部。最终在整个卫藏地区，鲁梅部、巴部、热部、张部这四部就逐渐扩张起来成为了藏传佛教的骨干，史称这四部叫前四部。

这四部里头，大部分都是吐蕃的贵族后裔，比如萨迦的昆族，帕竹的朗族，这里就不光有经济利益、有*治利益，还有这些家族的一些宗法观念。他们各自传承，自立门户，最后都形成了独特的自己的教法，这也是藏传佛教宗派观念特别强烈的原因。在后弘期只形成了一个很短的*金时代，就是在它的早期，就是十一世纪的早期，这个时代里，每位大师都是学过不同教派的教法，但是宗派一旦形成，这种情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种宗派观念的冲突，进一步发展是什么呢？进一步发展就是*事冲突，因为他们背后都是*权，都是家族。从十一世纪中开始到十二世纪中，这一百年，鲁梅部、巴部、热部、张部，这四部发生过多次战争。一百年左右的时间里，经过教法的多次整合，经过部落的多次兼并，经过四大教部的互相战争，最终形成了藏传佛教的四大派，这四大派是噶当派、宁玛派、萨迦派、噶举派。

十一到十二世纪，三素尔创建了宁玛派。

十一世纪中期，年阿底峡的弟子仲敦巴创建了噶当派。

此后十六年，公元年，昆贡却杰布建萨迦寺，创建了萨迦派。

同时玛尔巴、米拉日巴在这个时间段里创建了噶举派。

从时间顺序上讲，四大派是同时出现的，几乎没有先后。此后噶举又繁衍出来四大噶举，其中在帕竹地区的帕竹噶举又分成了八小派，所以噶举派此后称为“四大八小”。

关于藏传佛教四大派的讲解顺序和不同教法。啧，我多次犹豫，因为现在藏传佛教讲起来是五大派，我再给大家强调一下这里讲四大派的原因。就是因为格鲁派很晚出现，它传承了噶当派，所以叫新噶当派。所以在这个阶段我们讲的时候，藏传佛教是四大派，如果从正统角度讲，那必须从噶当派开始讲。但是如果要从时间顺序上排，谁最早出现，那么我们就得从宁玛派开始讲。如果从历史的关键性讲，就是在历史上谁最、谁的位置最关键，那我们又要从萨迦派开始讲。如果要从整个在藏区的影响力讲，就谁最广、谁影响最大，我们又必须从噶举派开始讲。但他们是同时出现，想来想去，没法儿排，所以我只有随便排一下。

从下期开始，给大家讲藏传佛教前期的四大派。

我们正式开始介绍藏传佛教的教派分流，我们第一个要给大家介绍的教派是宁玛派。

宁玛派，它是藏传佛教史上历史最悠久的一个派别，这个派别，他们用红色去涂自己的庙宇，他们的僧人穿红帽子、穿红袈裟戴红帽子，所以后来我们就称他为“红教”。我们知道藏传佛教五大派分别是有各自的颜色的，他的第一派就是红色——红教。

宁玛的意思，它的字面意思，是古旧的意思。因为他们自称，他们宁玛的教法，是在八世纪进藏的时候，由莲花生大师带来的，起源最早。它的教主就是莲花生大师，在藏语里叫做洛本白玛炯乃。我们说过，莲花生大师他最大的贡献，就是说他对西藏佛教最大的贡献，是增添了藏传佛教的护法神体系。这个体系充分地去融合了藏区本地的宗教——本教。所谓护法神，在藏语里叫做“却煛”。却煛是一种没有定额的这个神，它随时可以增加。

这种模式就不光给神提供了位置，就不光给本教的神提供了位置，可以成为护法的神。它也给人去留下了位置。什么意思呢？只要你能信仰佛教，你愿意支持佛教，你愿意传播佛教、弘扬佛教，你就是佛教的护法，呐，没有神，因为你是人嘛。所以我一直支持大家去传播和弘扬佛教，那样你就是佛教的护法。

宁玛它以传播古吐蕃期间的密咒为主，所以谓之旧。它就是以标榜自己这种古旧得名的。在新与旧这点认识上，西藏人与我们现代人，或者说与我的认识是相反的。至少在我，认为所有的事物最新才是好的，新才有力量，新是代表进步嘛。但西藏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旧才好，旧才有力量，因为旧代表传统，他们认为力量是从传统里来的。

根据我个人对宁玛派资料的研究，我认为他们的来源，应该是莲花生大师在击败了本教巫师那一次，归顺了佛教的本教巫师。我们都知道，当时他击败了他们之后给了他们指出三条路，第一条路就是你们归顺佛教，第二条路你们做老百姓，第三条路就是流放。这应该是当时选择归顺佛教的那批本教巫师，因为他们的仪轨和教法就非常像本教，但是从教理上他们又非常像禅宗，所以我们说宁玛派就像一个本教加禅宗的结合体。

宁玛的法术来源，来自于西藏密宗的两大传承之一。我们在介绍西藏密教的传承的时候，它是有两个支流的，其中的一个支流或者说一个系统，是由赞普支持在上层社会中流传，设坛传播，它并不公开传播，它属于官方的密宗系统。而另一个系统它是在民间传播的，它主要的形式呢，是本教的巫术与医术结合起来。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这样做才能紧贴老百姓生活的需要，这就是民间系统。

在九世纪，我们谈到达魔灭佛、就是朗达玛灭佛的时候，官方系统就接受了毁灭性打击，就不复存在了。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如果你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你仍然要传教，那么你就必须具备三个特点。第一个特点，你必须掌握旧教的法门，你不掌握旧教的法门你怎么传承。第二个特点，这批僧人没有寺庙和僧团组织，因为官方打击你嘛，你不可能公开地设庙设、形成组织。第三点，就是你们必须以家庭为单位去传播，父子、兄弟、叔侄，为什么？因为只有血缘这种亲密才不会出现告密这种事情，才不会泄露告密这种事情，当时传教是要、是要杀头的呀。

创立宁玛派，我们说整个宁玛派创立阶段，我们认为是有五个标志性人物创立的。其中创始人家族，我们称为三素尔家族。在公元十一世纪的时候，素尔家族的三个成员首先站起来，恢复宁玛教法、建立寺庙、整理教义、收徒传法，这是需要勇气的啊。史称素尔家族的这三个人，就叫三素尔。后来我们就认为他们是藏传佛教宁玛派的起点，或者说是宁玛派的创始人，他们就是素尔波且、素尔贡、素尔琼。

素尔波且，出生于公元年，就是说基本上是在新世纪，第一个一千年出生的，佛陀曾经说过嘛、说过嘛，每五百年，我的法会重来一次，他就是在第二个、第二个五百年。素尔波且创建了邬巴垅寺，他曾经跟随、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过很多密宗的就是旧密咒的法师学习咒语，他把这些咒语整理起来，整理成有系统的东西，然后呢，确定了一些根本性的咒语。他弟子很多，就是他不光是学习，他确定了宁玛的根本咒语以后他就开始传播，记载他著名的弟子就有人，啧，就是他的规模已经在当时藏区就很大了。后来，素尔波且向后二圣之一卓弥法师学法，以后我们会介绍到后二圣，就是阿底侠与卓弥，就是后弘期的两个圣人。素尔波且向后二圣的法师卓弥法师献*金百两求道果法，道果法是卓弥法师特有的法术，只有他会。素尔波且他是一个梵行者，他一生没有娶妻没有生子，他收了他的侄子作为他的养子，他的侄子就是著名的素尔琼。

素尔琼是素尔贡之子，我们知道《指环王》里很多人介绍自己，是说我是谁谁谁，谁谁谁之子谁谁谁之孙，其实西藏人也是这么介绍自己，素尔琼是素尔波且之子或者说他是素尔贡之子，素尔波且也是之子，因为他是素尔波且的养子，以前他们就这么介绍自己的。我们称素尔琼又叫拉杰钦波，它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大医师的意思，从这个意义我们可以看出来，当时宁马派的法师日常的一个主要工作是在民间行医。

他受命讲经，就是在这个他的养父邬巴垅寺讲经，讲什么呢？讲《集密义经》。《集密义经》是宁玛派两部重要经典中的一部。素尔琼他修法修了多少年？他修了十三年，证得了“一切事物皆是金刚萨埵性”，这一宁玛派独有的大圆满境界，就是说宁玛派和其它四派有一个区别，就是他们的圆满境界的区别，每一个教派他们不光是法门不同，最终也有境界之不同，就是你最终修行的结果不同。而一切事物金刚萨埵性就一切事物皆金刚萨埵性，就是宁玛派它独有的，素尔琼修行了十三年之后他就证得了这一大圆满境界。但是他不断地精进。他后来又学了《喜金刚经》，这个《喜金刚经》是桂?枯巴拉哉法师独有的。

桂?枯巴拉哉法师在西藏佛教史上叫桂大译师，他本身掌握两套特别之密法，他自己本人是阿底峡的弟子，这个血统就非常纯正了，他是一圣阿底侠的弟子，就是大圣阿底侠的弟子，他同时又跟随卓弥译师就是二圣学习过道果法，并且他本人三赴印度，掌握一种独特的密宗教法，叫极密龙猛法，呐，这个就桂?库巴拉哉他本人的那法术系统非常全面了。所以素尔琼在修得了自己宁玛派的一切金刚萨埵性之后，他又跟去桂?枯巴拉哉法师学习各种法术。就是他先要证得理性然后又要获得实践之技能。这个桂?枯巴拉哉译师是、应该说是藏传佛教史上一个独特的一系，这一系里有好几个人都是跟他一模一样，什么意思呢？就是先从阿底峡学习后从卓弥译师学习，基本上每一派的开创者都是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同时跟大圣和二圣全部学习过他们的密法。

他所学的这本《喜金刚经》我要拿出来给大家独特的介绍一下，我们知道密传五宗有五大金刚，又叫藏传密教五金刚。在藏传佛教里，去修行这五大金刚，作为本宗的密法，称为五部无上金刚大法。喜金刚又叫饮血金刚，欢喜金刚，它是宁玛派独有的。我们日常在雍和宫常见的那个大威德金刚是格鲁派独有的。

这本《喜金刚经》阐述的，就是以欢喜金刚为本尊的各种技法，比如坛城，什么叫坛城，就是曼陀罗灌顶。仪轨，就是你所有的宗教仪式。素尔琼自己证得了无上金刚萨埵性之后，又学习了这诸多的密法，他自己就开始收徒了。他的徒弟著名的，就是我们以前提过藏族人的爱好，就是一说就是四梁八柱三十三橼，他也一样，他跟鲁梅是一样的，弟子是四梁八柱三十三橼。他的家族是非常富有的，他的三个儿子和N个女儿都是以修习宁玛派教法为主，并且很有成就，四处行法。作为一个贫民，就是普通人，素尔家族就通过他这种独特的宗教职业，积累起巨额的财富，并且成为了创教领袖。他们创建了宁玛派。

他们活动的时期，就是三素尔活动的时期，是十一世纪的上半期就是公元一零几几年到十二世纪的上半期，就是公元一一几几年，大概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三素尔他们所传承的经典，叫噶玛系统。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民间经典系统。我们提过嘛，有两套系统，一套叫官方经典系统，一套叫民间经典系统，他们提供的就是民间经典系统，藏语是专门一个词叫“噶玛”。噶玛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叫幻变，就是幻、幻化变化之意思——幻变，另一部分叫集经，就是集合的各种经书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宁玛派的噶玛系统分为法术咒语和经书典籍这两大类。

在同一时代，我们知道三素尔是以法术著称的，是以咒语著称的，他是行医出身的人，就是他们那个名字就实际就是大医生的意思嘛。跟他们同一时代，就也在公元十一世纪一零几几年，宁玛派还出现了一位理论性的代表人物。我们谈到、谈到宁玛派创建必须谈五个人，前三个是一个家族的，三素尔。第四个人就是同一时代的理论派大师——绒?确吉桑波。他是后藏的空戎人，所以又叫戎，戎是地名，确吉桑波。

确吉桑波他的理论体系非常完整，他懂因明、吠陀，大家了解啊，在藏、就是懂吠陀这在这个……僧侣里是很难的事情啊，就是一般我们藏地的人不会懂吠陀，即使在藏传佛教的僧人里头，懂吠陀的人也不是很多，一般得是印度人才能懂吠陀，因为这是印度教的典籍。所以确吉桑波他不光懂因明，它还懂吠陀，而且他译有密典，就是他引入了很多密咒的典籍，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精通藏文、精通藏文的文法，他自己也写了几部文法书。我们知道这个时候，藏文创建也不过不到二百年的时间。确吉桑波就可以写出文法书了，他学识如此渊博啊，所以后来又有“西藏班智达”之称，“班智达”就是大智慧的一种封号。

确吉桑波是宁玛派理论噶玛系统的主要传人。他所传的、他跟那个素尔家族不一样，素尔家族主要是传咒、传密、传密法，而他不是，他传的是理论，他所传的密法是以新品为中心的，这个新品带有强烈的本地土著色彩，我们后世看他传的这套新品往往并不认为这是佛教，但是他这套新品在藏区却有很大的影响。

由确吉桑波传授的系统整个分为三部分，就他的理论体系分成三部分，这三部分叫心部、自在部、教授部。他的密法就是以心部为中心扩展到两支自在部与教授部。而这三个系统互为师承又互相关联。其中教授部的大圆满法，更是宁玛派特有的密法，就是左钦秘法，它在教授部里头。

最终为宁玛派整个创派收官的人是在三百年以后才出现的，到了十四世纪，宁玛派出现了第五位，也是收官式的代表人物，当他出现之后，宁玛派作为一个派别无论从法术上，就是所谓宗教实践上，还是理论上都完全成熟了。这个人就是龙钦饶降巴，这个人的学识非常渊博，以致于后面宁玛派所有的学者他的学位就叫“饶降巴”。

龙钦饶降巴他1岁出家，修习各派密法，我们知道那个时候的僧人就是学习的面都非常广博，不是说我专修什么。直到所有的教派全部彻底地就出现完了之后，所有的僧人才会说选我去学什么我去学什么，他们早期的代表人物都是兼修各派密法，取其所长。龙钦饶降巴把整个宁玛派的学习系统化了，首先从他自己开始就是这样的，他十二岁在桑浦（耶）寺学习《慈氏五论》和《法乘七因明论》。学了很长时间，我们知道这书就很难了啊，就是他修习了很多年之后，终于成为了显密兼通的名僧，就是他已经把这两套书打通了啊。

这里我们可以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所谓《慈氏五论》和《法乘七论》。因为这两部书后来就是藏传名僧都必须修行的。就是你在藏传佛教里头你要说你是一个名僧，你是、你、你是班禅也好达赖也好，这书你不修行，你根本就哪怕你说你是仁波切，你这个书你都必须修行，当然了就《慈氏五论》必须修行，《法乘七论》不是。他们整个的就西藏藏传佛教的理论学习，基本上是三、三大部书，第一部书是《慈氏五论》、第二部书叫《龙树六论》、第三部书叫《法乘七论》。宁玛派它不学这个……就是不是必学法乘七论，但是慈氏五论和龙树六论他们是必须学的。

我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个五论，因为一般人他不会去研究这个东西，慈氏五论它是属于唯识部，法乘七论它是属于因明部。慈氏五论是指哪五论呢？《现观庄严论》这是第一部、《庄严经论》第二部、《宝性论》第三部、《辩法性论》第四部、《辩中间论》第五部。与藏传的这个唯识五部对应的是汉传唯识五部，就是弥勒五论。唯识部分，或者说新唯识部分是藏传佛教必须修行的，《法乘七因明论》呢它是七部逻辑学的东西，《释量论》、《定量论》、《正理滴论》、《因滴论》、《观相属论》、《成他相续论》、《诤理论》这七部。这七部里头，前三部谈的是因明的体制，就是谈谈逻辑体制，后四部阐述因明的组成，就是三支或五支，讲整个逻辑的构成部分。客观的说，这两套书它不光是佛教哲学里最难的部分，他基本都是哲学里头最难的部分，尤其是《法乘七论》。

所以，从龙钦饶降巴开始，我们说就从宁玛派的这第五位收官式的人物开始，藏传佛教在义学方面的造诣，就远远超过了汉地，从此以后汉地的佛教理论高度，基本就不用追了，你也追不上了。就是人家一下就推到一个你看不见的高度上去了，以后汉地佛教就往下走了，就开始走明心见性的这套路了，就走禅宗了。而义学这条、这个、最难的这一半，就被藏传佛教扛在肩上了。龙钦饶降巴他对这《慈氏五论》、《法乘七论》、包括后来的《龙树六论》他都做了修订，做完修订之后就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注释，他的代表作就叫《七宝藏论》，之所以要提下《七宝藏论》，因为这本书是现在宁玛派经院也必须读的一本书，就是《七宝藏论》。

宁玛派它的组织非常松散，我们说过它不建庙嘛，而且咒语各自传的也不一样，教法不一。它的法师分两类，第一类是在家的咒师，就是像三素尔这样的人，藏族称他们为“阿巴”。他们人数很多，我们提过嘛，大素尔一个人就传个徒弟，然后，额……素尔琼一个人就四梁八柱三十三橼，子女也都是，就他们人数很多，各有传承。专靠法术巫术在社会上去活动，呐，就帮助老百姓嘛，包括行医啊、治病啊，他们就靠这法术活动。这帮人不读书，他们根本不读佛书，基本上也不懂佛理。他们行的咒跟本教咒师是很像的其实，但是有意思的是，这一帮人却被藏族人认为他们才是真正宁玛派的传人，就是这帮会读、念咒语的才是宁玛派的人。另一类，就是确吉桑波和龙钦饶降巴这几个人，就是这两个人为代表的，叫什么呢？叫经院派僧侣，就这两位都是理论派大师，这帮人就住在寺庙里头，严守戒律，然后专心注重对经典和佛理的研究。

宁玛派它的经典我们刚才谈了，除了噶玛之外，就是这种口耳相传的或者说经典经书之外，他们还有一类，叫什么呢？叫伏藏。

我们知道，宁玛派龙钦饶降巴、确吉桑波他们研究这些经书，实际都是有现成的直接从印度引进来的，他们不是从汉地引进来的直接从印度引进来的经书，可以直接看。他们还有一类经典，这类经典是没地儿引进来的，这类经典叫什么呢？叫伏藏。什么叫伏藏？伏藏就是埋在地底下的书，埋伏的“伏”，伏藏。所谓伏藏，传说是由莲花生大师埋藏的经书，后来就被人挖掘出来了，所以这类书因为我们知道莲华生是宁玛派自己推出的教主嘛，所以这类书倍受宁玛派的推崇，挖出来都叫典籍。在公元十二世纪，宁玛派出现了一种专门去挖伏藏的法师，这些法师叫做代敦。

伏藏整个分为四种，上部伏藏、下部伏藏、南部伏藏和北部伏藏。我觉得这个分类，可能基本上根据他们挖的地点出现。伏藏是一种佛教他在特殊困难的情况下去保存自己经典和法器的手段，汉地也有，比如说刻碑就是典型的伏藏，因为它可以保存，比如石窟就是典型的伏藏。因为这跟当时末法时代思想有很、流传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知道就是、有三次灭佛嘛，并且佛陀也曾经说过会有末法时代。灭佛事件，就影响了僧人对末法时代来临的恐惧，为了预防毁法毁经这种事情出现，所以各派都采用了伏藏的方式，保留本派的经典。所以伏藏并不是宁玛派一家独有的事情，因为后来学者从敦煌石窟里也发现了大批藏文写成的伏藏。伏藏是非常有历史文献价值的一种史料，它不光是有佛经，它其实还有历史资料，还有传说故事，还有医学典籍。

但是，我们要说但是，为什么？就以伏藏传法的宁玛派而言，就是说专以自己标榜是自己挖的伏藏来传法的这帮人来说，属于自我创造的东西是要远远大于真正的伏藏。就是很多东西是他们自己编的，然后他们就说这是伏藏，其实这跟汉传佛教是一样的。汉传佛教它也是假借翻译的名义去造了大量的经书。在部派佛教的时候，我们曾经谈过，这是部派佛教向大乘佛教转移过程中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地区都出现的事情，就是通过编撰佛经和本地宗教去相结合。宁玛派它恰恰是从本教吸收神祗，而教义又从汉地禅宗吸收，所以它就出现了大量的伏藏，属于它自造的。

在宁玛派建寺、收徒、逐渐组织里的过程、组织起来的这个过程里头，他们也不甘心只是一个咒语派，他们也努力的向经院化去转移，我们提到过就是刚才龙钦饶降巴学的那个经书，最后他们通过龙钦饶降巴读的书，确立了自己本派僧人必须读的书——显密十三经。显密十三经是什么呢？《慈氏五论》唯识部的，刚才我们提过的《龙树六论》中观部的，必须学，这两部是必修课，《唯实五论》必修课，《中观六论》必修课。刚才我们说的《法乘七论》呢，选修课，这一般人学不了，所以他们也理解，去选修。戒律部分他们学的是功德光的《戒律本论》，小乘部分西藏所有教派的小乘部分学的都是同一本经《俱舍论》。当然了对于这些经典宁玛派自己有研究，我们说过它的两位这个理论派大师，荣松班智达、龙钦饶降巴，他们都大量的注释这个《慈氏五论》、《龙树六论》，所以宁玛派对这些经典的解释都体现在这两位大师的译注中。

当一个教派它成熟了以后，它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判教。什么叫判教呢？就是评判教法，就是说明我们之所以成为了一个教派跟别人有什么不同。我们是什么？别人是什么？我们的区别是什么？说明这三点，就是所谓的判教。

宁玛派它受到内地佛教判教方法的影响，对本宗的判教，我们知道汉地佛教对佛教最早的判教是从华严宗开始的，宁玛派受它的影响，对判教法做了显密二教说和佛三身说，就是它的判教分为显密二教和佛的三身。它的第一代佛法派，叫什么呢？叫九乘。就是它把整个的成佛的路判断成九条路，所谓九乘。我们说一乘就是一条路。我们传统汉地佛教说，成佛有三条路，声闻、独觉、菩萨。宁玛派就把这个作为了前三乘，就是第一层。

所谓九乘是分三个层次的，每一层三个，每一层三个，每一层三个。宁玛派判教的第一层，声闻、独觉、菩萨，就是我们汉地的这三、三个、三乘他就认为叫显教三乘，它也承认这一层，就是你们汉地的都属于这一层，声闻、独觉、菩萨，显教的，它是属于哪一个佛所说呢？是化身佛释迦牟尼所说。第二层是事部、行部和瑜伽部，这三乘它是属于密教的，不光是属于汉传密宗，它也属于普遍其他藏传的几个密宗，有的是事部，有的是行部，有的是瑜伽部，它对应的、对应的佛是哪个呢？它对应的佛是报身佛金刚萨埵所说，又称为外三乘，或者外密乘。第三层，就这第一层显教都已经属于汉地佛教的了，第二层密教是属于藏地其他佛教的了、其他密宗的了，第三层是他们宁玛派自己的，他们叫什么呢？叫生起大瑜伽、教敕阿鲁瑜伽、大圆满阿底瑜伽。所谓生起大瑜伽就是宁玛派的大瑜伽密，教敕阿鲁瑜伽又叫无比瑜伽密，大圆满阿底瑜伽又叫无上瑜伽密。这三乘就这三个瑜伽构成了第三层，这三乘称为第三层叫做无上内三乘，又叫内密乘。它是由哪个佛的化身所说呢？它是由普贤佛的化身所说。这样，九乘就划分成了三层，每层为一乘，每乘有三个。属于显密二教共同供奉的，前两乘，最后一层就是宁玛派所独有的。

在宁玛派独有的这三乘中，就是我们刚才说的生起大瑜伽，就是我们还是说简单点就还是它的缩、缩语吧，就是大瑜伽密，无比瑜伽密和无上瑜伽密，这是宁玛派独有的三乘。三素尔的密法是属于哪个呢？是属于大瑜伽密和无比瑜伽密，就是在素尔波且的时候是大瑜伽密，到素尔琼的时候就是无比瑜伽密，啧，第八乘、第九乘，就是第七乘、第八乘。到了确吉桑波所传的呢，就到了九乘中的最后一乘，也就是最高乘，就是无上瑜伽密。龙钦饶降巴在理论上特别指出了大圆满法实际就是无上瑜伽密，认为这种密法是最完善的最完美的，所以又叫大圆满法。

从这个判教里，我们基本就可以看出宁玛派他与佛教显密其它宗的共性与本宗的个性了。我们说嘛，所谓判教就是要说大家是什么？我是什么？我和大家的区别是什么？它的九乘判教就说清楚了你们显教是第、前三乘，你们的密教是中三乘，我们的宁玛是后三乘。这样就说出了各宗的共性，我们一共都是成佛的九乘，我们的共性就是九乘，但是我们的个性每个人所属不同。所以无上瑜伽密就被视为了最高的密法，又叫佐钦密法，就成为了宁玛派的根本教法。就是说我们教就教最高级的，就教第九乘的，上来就教最高级。

而宁玛派呢它又把这个最高级的无上瑜伽密，拆开了三部分，就是所谓心部、自在部和教授部。这个是龙钦饶降巴和确吉桑波干的事儿，就是理、理论师干的事儿，中心思想就是教授部。但是教授部的宗教实践手段是什么呢？——双修，这个东西汉地不太接受得了双修这个概念。同时大圆满法它通过新部和自在部就整个包含了后三乘的全部瑜伽密，就它不光通过双修达到最后的无上瑜伽密，它也通过这个、这个它其他的法、密法就把大瑜伽密和无比瑜伽密全部给cover住了。

宁玛派它的理论、佛教理论基础啊，其实跟汉地佛教占统治地位的真如缘起一说啊，是一致的。因为宁玛派认为人的心啊是本净的，它本身不脏本净，它之所以会受到这个、就觉得各种痛苦各种烦恼，是因为它受到了尘埃的遮蔽，就生起了对世俗世界一切现象的幻像，所谓修行的目的，实际就是保持自己心体的本净。我、我们谈这个里头感觉到是不是跟那个唯识如来藏那套完全一致，实际上是的，它就是完全一致。保持心体本净，那你要怎么做呢？你什么也不做，你就任心随意而住就可以了。所谓在修持里，就是要求修行的人去摆脱欲望、迷惑、这些都是幻像，你的心是本净的，只要你任由自己的心空虚明净就可以了。如果你能领悟“性空”这个真理，你就能修持大圆满法的最高成就，就是即身成佛。大家觉得这是不是就像禅宗的见性成佛，直指人心，心如明镜台本来无尘埃。对的，它这些思路或者说它这些理论指导的方向跟禅宗是完全一致的。

宁玛派它在传教的过程里啊，它一直坚持家庭传教，所以它一直没有修庙。即使修，就是后来整个藏传所有宗派崛起以后，大家都修庙，它也跟着修，即使修它修的数量也是非常地小，而且呢，规模小数量少，唔……可以这么说有百十人的寺庙对宁玛派来说都算是大寺了。直到公元十六、十七世纪，就是明朝的中后叶时期，在前藏和康藏地区，宁玛派才建立了几所就是有点影响力的寺院吧，它跟*教不一样。*教是着力修寺，就是只要逮着好地儿，只要逮着钱就一定要修个庙。他们不是，他们直到很晚才开始修庙。

这些寺庙传播的都是以伏藏为经典的，就是说如果你一旦建庙了，你就不能像家庭传教似的。像素尔家族一样，是吧？就口传心授，传你一点那个密法咒语，就他们自己家里传，你必须有经典经书，除了我们说的有《慈氏五论》和《龙树六论》之外，你也必须有自己独特的就是你挖出来的、独特的经书啊，区别于别人。这些寺庙整个分支基本上是六个分支，每个分支都是以他们的主寺来命名的。

最早和最有名望的寺庙叫噶陀寺，这个寺在今天四川的白玉县，它始建于公元十二世纪，可以说它是宁玛派最早的寺院，就是说如果我们不算素尔家族建立的乌巴垄寺的话，它实际是宁玛派最早的寺院，它主要传授南藏，就是南部西藏挖出来的，我是这么理解啊。因为它的历史悠久所以它是藏传佛教里极有名望的寺院。

第二个是多吉扎寺，它是宁玛派在前藏的主要寺院，主要传北藏。

敏珠林寺是宁玛派在山南最主要的寺院，也是现在为止宁玛派最有影响力的两大寺院之一，敏珠林寺它也传授南藏。

另一个到今天有影响力的寺院就是佐钦寺。佐钦就我们说过是大圆满的意思，佐钦寺是康区最著名的寺院，它相当于宁玛派的最高学府，就是我们开玩笑说它就是宁玛派的博士生院，现在国内藏区包括像不丹啊、尼泊尔啊，就是世界各地所有宁玛派的僧人，他是必须要来这里留学的。它还是有一些、因为它的这种领袖地位，所以它有、有很多属寺，几十座属寺，相当于它的子寺，分布在整个康区。

其他有名的寺院就是贝玉寺和……我想想还有那个寺啊……西钦寺，就其他有名的还有贝玉寺和西钦寺，就这两个寺，但这两个寺、额，没有什么可提的了。

这些寺、就以上我刚才说的这五个寺院，它都在四川的德格土司控制下，就它都在德格土司的领土里头，所以它历代都受到德格土司的支持。这就是宁玛派这个、六寺的分支，其实宁玛派手里是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寺的，就是西藏最有名墀松德赞建的那个桑耶寺，它最早是有、拥有桑耶寺的。但是当萨迦派掌权以后，桑耶寺发生了一次蹊跷的火灾，这次火灾之后，萨迦派出面修了、修复了这个寺院、寺庙，修复完了之后，这个寺就落到了萨迦派的手里。但是宁玛派是这个非常的坚持，你想本来这都是它的，忽然一场大火完了就不归他了，所以它非常坚持。双方做完妥协之后呢，桑耶寺里的护法神殿就还属于宁玛派，整个寺院归了桑耶，额……就归了萨迦，但是那个……这个……护法神殿归了宁玛。

有僧人、有寺院、有学习的典籍，那么下面我们就要来讲一下宁玛派它的教育体系，就是所谓宁玛派的经院体系。其实宁玛派的经院体系呀、跟其它各派大同小异，它最早没有组织得这么完整，后来它是仿照*教建立了自己的经院体系，就最早建立经院体系的是*教格鲁派。它的经院分为三院，就是法相学院、密宗学院、讲说院。其实，可以理解为就是，显宗学院、密宗学院，和这个、啧，到了显密兼修之后进入这个、这个辩论和密咒传的讲说院。法相学院它主要讲的就是显宗的书和俱舍小乘部，它的负责人叫堪布。每年考试一次，每年考试一次，整个要考多少年呢？它不是要学显密十三经嘛，一共要考十三年或者十五年，学习成绩不好留级的，得考二十年。如果考试合格就授予饶降巴学位，就是他们最早的理论大师龙钦饶降巴这个名字后面的，*教的学位呢叫巴格西学位，这就是显宗学院，堪布主讲的。

当你获得饶降巴学位之后，你就进入密宗学院，学什么呢？开始学各种密咒。那最后进入讲说院开始辩论嘛。密宗学院就开始学习密咒了，密宗学院的教授就不是堪布了，叫金刚教长。这是宁玛派独有的一种称呼，金刚教长，我觉得这个称呼比堪布要好听啊。在密宗里主要就是学宁玛派自有的那些八部密法啊，本教密法呀，什么十八部怛特罗啊，就这些东西。

因为宁玛派它没有形成一个领导全派的那种中心寺院，就像*教的四大核心寺一样，所以它就没有形成强大的寺院集团，在宁玛派的寺院里，它的神也是种类繁多，我们说过嘛，他们的教主就是莲花生（大师）嘛，莲花生（大师）的贡献就是引入了护法神系统嘛，所以他们的寺庙里供奉的神那是贼多。但是普遍供奉的，或者说主要供奉的有八部，其中这八部呢，可以说现在我们日常经常用到的藏传佛器的法器，基本上就是这八部。

这八部是什么呢？文殊第一个、莲花、真实、甘露、金刚觉，如果我们去过这个……雍和宫的话，我们可以拿到比如说这些……什么金刚橛啊、甘露、真实这些、这些可以别在衣服上的标志，就是它现在仍然作为法器的代表，为什么用这五部呢？就是文殊、莲花、真实这五个东西呢？因为这五个东西可以代表佛的身、语、意、功德和事业。就是文殊代表佛的身，莲花代表佛的语，真实代表佛的意，甘露代表佛的功德，金刚橛代表佛的事业。所以这五部又叫出世五部，就是这五部神像又叫出世五部。还有剩下的三部，一共是八部嘛，剩下的三部呢，是这个修行者在这个修瑜伽的过程里，需要想象的自己身、语、意这三者，去跟佛对应的部分，对应哪部分，修哪部分对应哪部分，就选哪部分的本尊。

宁玛派你别看它是一个古旧派，并且它的教法吸收了本教这么多所谓外道的密咒，但是它在藏地是非常受到尊重的，非常有影响力的，它尤其受到了格鲁派的支持。我们知道，现在整个藏地最有势力的就是格鲁派，就是*教的支持。五世达赖，叫罗桑嘉措，他本人就是宁玛派教法的大师，他本人除了格鲁派教法之外他还兼修宁玛派，并且写过这方面就是宁玛派教法的著作。而他的弟子，白玛仁增那就更进一步了，他被五世达赖派到佐钦寺去学习，我们说过佐钦寺是宁玛派的博士生院，学习完了之后，他直接就作为了佐钦活佛转世了，就等于从五世达赖开始宁玛派和格鲁派就接上了，达赖的弟子那就是宁玛的活佛，所以它、它有个师徒概念，从此它们两个就成为、可以说就像血亲派一样。

现在我们基本上把宁玛派介绍完了，我把宁玛派最重要的部分、最有价值的部分、或者说它最独特的一部分，放在最后给大家讲，因为这部分非常的重要。这部分就是宁玛派的独传，什么呢？指导一个人的死亡。大家明白我为什么最后讲了吧？它太有价值了。指导一个人的死亡。

宁玛派它自己有一本独家经书，这本经别家都没有，这本书叫《中阴听闻救度经》。中阴这个词，听闻一个词，救度经。所谓中阴，是指人死了以后，灵*离开这个人的身体，七七四十九天，这个人、这个灵还没有死，他的灵*就在中阴期间。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去哪里，要看这个人的因果，要看这个人做过什么业。啧，宁玛派的法师就根据他们的这本经典《中阴听闻救度经》，去指导这个人在中阴这条路上就是在七七四十九天这条路上去走，直到听闻，什么叫听闻？就是直到这个人听见到，听到之后怎么样？就解脱了。这本经，就是宁玛独有的经。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人死了以后，请喇嘛来念经，喇嘛知道这个人的灵*已经离开身体了，他就告诉这个灵*，这个、离开身体之后不知道去哪儿啊，往哪个方向啊，他来念经就告诉、就通过经就告诉死者的灵*，说你走，往哪儿走，就比如说往前走，前面就有光明。你就往前走吧，前面就有光明，走在路上的时候，你比如说你就会看到峡谷，然后他就告诉你说你不用怕，你就这么直走，去吧。比如再往前走，看见闪电要劈到你，然后他就告诉你不用怕它劈不到你。然后听到雷声、然后比如看到猛虎、看到阿修罗，然后就等于你看见什么东西，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宁玛派的法师就是这么一天一天地去指导你。

指导你死亡，这个很了不起！！大家仔细想想这件事多么有想象力，多么了不起。指导人死亡，在宗教的实践上什么人能做？我跟大家讲历史上只有一个人能做或者说只有一类人能做，就是古埃及法老的主祭大祭司，他能主持一个人死亡，他主持法老的轮回。所以说从宗教实践上，它简直接近了完美，就那个举动简直接近了完美！！！因为宗教是什么？是要对人类灵*做终极关怀，而宁玛派的这套《中阴听闻救度经》，就是对人类灵*的最终极关怀。它的这种形式，它的这种表现形式，或者这种宗教实践，可以跟人类最古老的文明相连，我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它跟古埃及文明相连，它跟古玛雅文明相连，它甚至跟古中国文明相连。

可以说藏传佛教这几十年在国外得到广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