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大众日报
跋履□吴长远
跟藏族同胞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热情、非常开朗、非常奔放的民族,这种热情、开朗、奔放,在他们的歌舞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藏族是个“文艺范儿”十足的民族。
他们似乎人人都有一副“金嗓子”,当你和几个藏族朋友小聚,一旦喝到兴起处、唱起歌来,可就成了他们的天地,尽管没有伴奏,只是清唱,但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发挥,唱得那叫一个专注投入、酣畅淋漓,且往往是一个人起了头,其他人都会起身参与,常常引得我这外来客也情不自禁地打起拍子跟着哼唱起来。
其中有一首歌经常会被唱起,就是《故乡》:“我们来自世界屋脊,我们来自雪域高原,我们手捧洁白的哈达,欢迎你到溪喀孜(日喀则)。这里是冰的世界,这里是雪的故乡,雄伟的珠穆朗玛充满神奇向往”,浑厚嘹亮的歌声里,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无论男女,不分老幼,不管乡下人还是城里人,藏族同胞几乎人人会跳舞。
广场上、林卡和朗玛厅里跳的最多的是锅庄。跳舞时,伴着音乐的节奏,男男女女,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圆圈,悠颤跨腿、趋步辗转、跨腿踏步蹲,手臂或撩或甩或晃,不时变换着舞姿,队形按顺时针行进。从实际观察的情形看,锅庄舞不拘一格,非常灵活,可以多人共舞,也可以各跳各的,有时自己一个人也能跳。
锅庄看上去简单学起来难,一位藏族朋友曾经手把手教我,奈何腿脚笨拙,我学了半天也没学会,只得放弃,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跳。
看别人跳锅庄,那也是一种享受。看藏族同胞们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那开心的表情,看那多人共舞的气势,你会体会到什么叫欢乐的海洋,自己心中的杂念也不知不觉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拉孜堆谐起源于八思巴时期,距今已有多年的历史,是融歌舞、说唱、弹奏为一体的民间歌舞艺术形式。它以西藏特有的六弦琴为伴奏乐器,表演时,演员边弹边唱边跳,表演人员可多可少,既可独跳弹唱,也可双人或多人组合弹唱,随着不断的创新发展,它逐步演化成今天带有城市化性质的踢踏舞。
乃龙甲谐发源于日喀则市聂拉木县乃龙乡,是比较小众的一个民间舞蹈。表演起来更像是排兵布阵,一人居中敲鼓指挥,其他人则围着跳舞,那舞蹈的姿势可谓龙腾虎跃、气场十足,十分震撼。
发源于昂仁县的迥巴藏戏,是西藏四大戏种之一,有着多年历史,被誉为藏戏“活化石”。迥巴藏戏至今已经传承十代,诞生过《顿月顿珠》《诺桑王子》《赤美衮登》《卓娃桑姆》等传统经典剧目,年迥巴藏戏被国务院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曾多次到国外演出。
受困于后继乏人,迥巴藏戏曾一度陷入困境,面临随时失传的危险。好在,山东援藏干部及时发现,采取了一系列扶持措施,使得这一古老戏种“绝处逢生”。
昂仁县民间艺术团副团长云旦说:“现在表演藏戏的人才在不断增加,几支藏戏队伍有多人。”
因为山东援藏和迥巴藏戏的这种特殊缘分,我得以现场观看过迥巴藏戏表演。迥巴藏戏,又称蓝面具藏戏,相传为藏戏鼻祖唐东杰布大师当年为筹集修桥资金所创。
依我看,迥巴藏戏其实应该归于舞蹈类。因为这藏戏唱的成分不多,更多的是跳。
迥巴藏戏第十代传承人、昂仁县日吾其乡61岁的朗杰次仁说他从21岁开始跳藏戏,已经跳了40年了。
迥巴藏戏气势恢宏。演员们华丽的戏服,戴着蓝色的面具,伴着铿锵有力的音乐,跳将起来闪展腾挪、龙腾虎跃,令人眼花缭乱又深受震撼。只是在米的高原上跳藏戏,确实费力气。当时一场表演下来,几个小伙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蹲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还有幸到“湘巴藏戏艺术之乡”南木林县多角乡看过湘巴藏戏。湘巴藏戏也是藏戏四大戏种之一,据称也是由唐东杰布大师为筹集修桥资金所创作。其唱腔高亢嘹亮、声调圆润浑厚,粗犷豪放,在湘河流域广为流传,著名曲目有《文成公主》《赤美贡旦》等。从其表演形式来看,比迥巴藏戏要舒缓许多。如今湘巴藏戏已经被多角乡中心小学作为孩子们的课间操,既能从小培养孩子们的藏戏素养,又能强身健体,既有意思,也有意义。
以上这些只是我了解的藏族民间艺术的“皮毛”,在广袤的雪域高原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民间艺术。因为语言、文化的差异,我与这些民间艺术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不懂归不懂,但是我们应该以此知道,雪域高原绝非人迹罕至、不毛之地,而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积淀的高地。